近年来,浮罗山背面对翻天倒海的屋业发展,家乡的老树、老木屋及绿地飞快地被城市发展的洪流吞噬。眼看家乡绿意渐变钢铁水泥,刀画画家古天发与一众志同道合的朋友希望透过艺术及活动唤醒更多人珍惜及爱护大自然。
初时,他们看到一线希望,但最后,他们依旧无法让前进的推土机停下。虽然他们已无力守候这里的绿,但至少他们在孩子的脑海里种下绿色的种子。
古天发是地道的浮罗山背人,从小就在稻田地打滚、捉打架鱼,那片稻田及泥土味是古天发最难以忘怀的家乡味道。他接受《光明日报》记者访问时坦言,或许他们天真地以为单凭艺术的力量或爱护大自然的活动就能够轻易地唤醒大家共同保护这片美丽的山林,后来才发现他们的力量其实微不足道。“我以为浮罗可以仿效巴利岛以艺术旅游发展,但毕竟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巴利岛的先天条件和当权者的意愿才是左右当地发展的关键。”
他说,他们举办许多活动,也带过很多国内外艺术家到浮罗以寻求让艺术与发展共存的办法,但结果不尽如人意,而他们只能做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他直言,唯一能平衡发展的,只有心存善念的人心。“我想,有了善良的人性,才会有善良的策略与自然共存。”
古天发曾在《光明日报》创刊时期担任记者,他于1988年离开报社后,展开长达16年的离乡背井生活。他到吉隆坡中国报任职记者,后又到怡保泰亚塑料厂担任营业代表并升职至新山分行经理。1998年,他和太太到柔佛成立幼教公司,推广幼儿识字卡。
“漫长的16年后,我开始思念故乡年迈的双亲、家乡的泥土和人情,而且我也想让孩子在大自然的环境中成长,所以我就带着妻儿回乡了。”
从小就对画画有兴趣的他说,他的父亲曾说过,穷人离不开猪,富人离不开书,也因此身为小贩的父亲非常喜欢看书,家里也有很多书籍。他和兄弟姐妹从小就阅读漫画《七侠五义》、花草及鸟类入门画册,那时起,他就开始动笔画画。就读小学时,他就画香港和日本漫画。后来看学报时期看了画家蔡天定的峇迪(Batik)画、张培业及丘瑞河的作品。
漫画书开启绘画路
“我对画画的兴趣应该是那时萌芽的,在中小学时,我常代表学校参加比赛且获得北马
区10强殊荣。中学时我也向刘达勇老师学画。“
真正让他重拾画笔的契机是在2009年,当年他认识我国知名画家廖彼得和张汉发且时常跟随他们写生,他们一个用刀,一个用笔绘画,两者都是油画厚彩。不过,他偏好用刀绘画,因为喜欢刀画的大巧若拙、粗旷和豪迈。
他续说,这些年来面对人生起落,他从来没提起画笔,就连他的太太也不知道他会画画。在2009年之前,他也认识一些画家,但就是没让他萌生想画画的念头。
询及为何想以刀画留住家乡的美而不是透过照片时,他说照片是非常老实地将有形景色留着,但刀画里包含他对家乡的情感和情绪,这些是他内在的情感表达,与依样画葫芦的照片不同。
回乡14年拟出国发展
古天发说,回归家乡的这些年有了人生没想过的际遇;在中年时期转身成为刀画艺术家。这几年来,他的父母相继往生,2个孩子也已完成学业,所以2018年是他回乡14年后重新出发的一年。
“我计划到国外发展,这几年我结识不少朋友,他们邀约我到他们的国家作画、参加国际展。近期,我画下几幅告别家乡的作品,带着不舍的心情一刀一划地画下家乡的景象。”
他想,待他回来后浮罗应该会随着时代的进步而发展,至于艺术这朵花能不能开花结果,就看浮罗本身的命运与造化了。
“我说的只是我们的故事,小城小故事。”
设渔村画室发扬艺术
为了有一个可以安心呈现家乡风貌的地方,古天发租下一间老木屋并将之命名为渔村画室,让它负起传承文化与发扬艺术的使命。渔村画室虽又小又简陋,但当时他只一心想要把火种燃起,没有其他想法。出乎他意料的是,渔村画室竟变成来到浮罗的艺术家都会逗留的地方,自2011年起,这小小的画室接待了近千名来自国内外的文化人及艺术家。
说起艺术家驻村计划,他指出,这是画家廖彼得在2010年发起的。本身是客家人的廖彼得来到即是客家村又被喻为是艺术家的香格里拉的浮罗,让他有一个就此在浮罗落脚的冲动。廖彼得说来到浮罗的艺术家需要一个可让心灵静下来创作的地方。
“而我非常赞同他的概念,我也想透过艺术家的画笔、文学家及诗人的文章将故乡的美传递到世界各地。”
经过多年的努力和打造,他顿悟其实浮罗山背本身就是上天留给人类的纯天然艺术村,它的大自然、渔村、海口的黄昏、绿色的稻田、劳动的浮罗居民都是一道自然的风景线。只要原貌不变,浮罗的大自然就能保留。 (东南亚中心主任: 陈 香)